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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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牢外細雪紛飛,九微的心比雪都寒,狀元郎發燒了,燙的跟個暖手爐一樣,九微十分擔心他還能活不能。

長情辦事倒是一如既往的心細,通知了扶南來接人。

九微扛著狀元郎出牢就瞧見了等在牢外的扶南,他小臉滿是緊張,過來先將九微渾身上下摸了一通,“公子你還是那個公子嗎?沒有再死一次吧?好好的嗎?你可嚇死我了!我以為你連幾天都撐不住就……”

“我十分好,活的好好的。”九微打斷他的話,扛著昏迷不醒的狀元郎吃力道:“你再不接把手我立刻就要不行了。”

扶南慌慌來扶狀元郎,一同上了馬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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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向質子府行,一路上風雪吹進來,九微摸著狀元郎的小臉唉聲嘆氣,快到時吩咐扶南道:“你去找個好一點的大夫來,要快。”

扶南一臉為難的看她,猶豫道:“公子,請大夫需要銀子……咱們已經沒有銀子了。”

“嗯?”九微蹙眉看他,有些不解的問道:“那有什麽?”扶南臉色古怪的看她,硬是讓她將那句,沒有銀子用金子去請大夫的話咽了下去。

有些糟糕,她之前對銀錢這些事情完全沒有一點概念,但如今來看這個質子似乎很窮,不是一般的窮。

扶南替狀元郎捂著手,一壁嘆氣道:“如今咱們連餘糧都沒有了,拿什麽請大夫啊,之前還是相國大人接濟的。”

沈宴那個摳門王八蛋會接濟別人??九微十分驚訝,想來這個質子燕回果然是和沈宴有一腿,那質子真知道玄衣的下落?

九微試探性問扶南,“你家公子和沈宴是什麽關系?”

扶南微微蹙眉,思慮道:“有些覆雜,應該算是互相利用。”

“那他知道你家公子是女兒身嗎?”九微進一步問。

扶南搖頭道:“這方面我和公子一向謹慎,畢竟這關聯太大。”

“那……”九微觀察著扶南的表情,“你家公子真知道玄衣在哪兒?”

“玄衣?”扶南一臉詫異,“玄衣是?我沒聽公子提起過啊。”

九微看他“哦”了一聲,他看來確實不知道,那怎麽所有人都認為質子知道玄衣的下落呢?

馬車在質子府門前停了住,九微讓扶南將顧尚別搬進了屋子。

顧尚別不住的在發抖,扶南為他蓋好被子憂愁的道:“公子,他萬一死在這兒怎麽辦?”

“死什麽!”九微異常堅定的道:“他絕對不能死!”死了她就完蛋了!

她在屋子裏度步沈思,對扶南道:“你去找太傅,便說顧尚別快死了,讓他找大夫來。”

顧尚別是太傅的學生,以太傅那副善良的性子肯定不會坐視不管。

扶南應了一聲,便匆匆離開。

屋外雪越下越大,九微坐在榻邊悲傷的看著顧尚別,握著他冰冰涼的手,深情款款的喊他:“尚別兄,你可一定不能死啊……你若是不死我就替你搞死沈宴那個王八蛋報仇!”

顧尚別在昏迷中□□一聲,呢喃了一句什麽。

九微湊近聽才聽到,顧尚別不住的在喊冷,九微慌忙去找被褥,翻箱倒櫃半天她不得不承認,質子真是窮啊!多一床被子都沒有。

他還是在不住的喊冷。

九微坐在榻邊替他搓手,忽然就想起她母後曾經跟她講過的各種攻略故事,攻略皇上的,攻略武林盟主的,攻略魔教祭司的……據說都是她們那個時代最流行的攻略手段。

其中好像有個攻略魔教祭司的,是說魔教祭司受重傷昏迷,那女的就是以身體為祭司保暖,不斷的深情呼喚,最後活生生將祭司喚醒打動了。

她一直覺得挺扯淡,但如今她覺得可以一試。

“冷……”顧尚別呢喃。

九微拍拍他的手,安慰道:“我不入地獄,誰入地獄,且讓我來溫暖你。”她非常利落的將外衣中衣脫掉,剩下一件單薄的裏衣,剛掀了被子要鉆進去,就聽身後房門吱呀一聲開了。

她一扭頭就看見沈宴和那個躲在她被子裏的少年立在門檻,不等她反應過來,沈宴伸手掩住了少年的眼睛,嫌棄的看著她道:“不許看,有傷風化。”

少年乖乖的哦了一聲,但唇角一勾一勾的止不住笑。

沈宴這個王八蛋!轉壞她好事!

九微恨得牙癢,摸著自己裹了束胸布平坦坦的胸前,也不急著穿衣服了,直瞪沈宴道:“看什麽看,沒看過兩個男人睡覺嗎?”

沈宴上上下下打量她,嘖的笑了,“原來質子有這個愛好啊,怪不得當初向我示愛。”

這話他講的毫不臉紅,九微都想替他臉紅,卻想起扶南說過,第一個穿越到質子燕回身上的姑娘確實試圖攻略過沈宴,雖然最後慘敗。

你說那姑娘怎麽就那麽想不開的看上沈宴這個小人了呢?

“你不打算將衣服穿上嗎?”沈宴看著她,唇角勾笑,“我不想讓小七看到這麽不堪的場面。”有看被他遮眼的少年,溫聲問他,“平日裏你可看到什麽不該看的?”

少年輕輕搖頭,沈宴滿意的點頭道:“那便好,莫要學壞了。”

小賤人……她自認坦蕩蕩,只是想為狀元郎暖暖身子而已,倒是他對這少年的溫言軟語,關心切切讓九微十分好奇。

九微抓起衣服隨意的穿在身上,她不大會穿便隨手系好,攬衣坐到榻邊道:“你是來問我怎麽出來的吧?你放心,我什麽都沒說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沈宴松開手,彎眉笑眼的低聲對名喚小七的少年道:“你先回你屋子裏玩。”

小七乖巧的點頭,離開。

他才進屋,挑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像樣的太師椅坐下,輕咳一聲道:“若是你說了什麽,怎麽可能還容你活著回來?”

小人。

九微埋頭理著她的腰帶也不開腔,聽沈宴悠悠然開口道:“我來,一是為了看看小七,二是為了你。”他頓了一頓,看九微連頭不擡,只用心的鼓弄著那腰帶,有些不悅的起身到她眼前。

九微一楞,擡頭看著他警惕道:“你幹嘛?”

沈宴不答話,忽然彎下腰細白的手指勾住她的腰帶,快速又熟練的替她系好,又擡頭看她,“如今可以認真聽我講話了嗎?”

他離得太近,九微莫名的向後側了側身子,聽他居高臨下的問她,“你不是說你知道她在哪裏嗎?”

她?九微楞怔了一下才想起沈宴口中的‘她’指的就是自己。

“她在哪兒?”沈宴語氣不大,只是氣息逼得近,是淺淡的藥香。

“她啊……”九微一時不知如何回答,之前在牢裏那樣講不過是為了讓沈宴救她,如今她已經出來了,怎麽可能告訴沈宴她已經用質子燕回的身子活了過來。

她略一遲疑,看沈宴眉頭攏了攏,不答反問道:“你為何執意要找她?如今對你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區別,聖上還是那個聖上。”

“這重要嗎?”沈宴皺著眉頭。

“重要啊。”九微側身躲開他逼近的眉眼,耍滑道:“你若不願意回答,那我也可以不回答你,又不是你救我出來的,我沒有必要告訴你。”想起身,卻被沈宴一腳踩住了衣角。

“她對我很重要。”沈宴低頭看她,漆黑卷長的眉睫垂著,斂出一圈小小的陰影。

九微看不清他的眼色,聽著那話渾身毛孔炸了開,發麻。

他又溫聲道:“玄衣回宮就靠她了,如今的聖上不知為何十分抵觸我,抵觸玄衣。”

日你仙人!說到底還是為了利用她,利用就利用還非要講的那般情意綿綿!

九微十分不爽,冷笑道:“像你這般的小賤人誰不抵觸啊。”

他忽然微瞇了眼睛,直勾勾的看她,“你剛才說什麽?”

那眼神讓九微發毛,她剛才……說了什麽?忽然想起來如今自己身為質子,說話不能太放肆,便忍氣道:“我什麽都沒說。”

“你罵我了。”沈宴盯著她,語氣淡卻認真。

九微十分想再罵他一句,但她不斷的告誡自己,如今身為質子,要忍,一定要忍,不能動手扇他,絕對不能。

她深吸氣,盡量平和道:“相國聽錯了。”

他咄咄逼人,還要再開口,房門被人猛地推開,扶南的聲音宛若天籟一般傳來。

“公子,太傅大人親自來了!”

“什麽?!”九微一把推開沈宴,用力過猛直推的他踉蹌後退,幸得被南楚伸手扶了住。

南楚要上前擒下九微,卻被沈宴止了住,“大人?”

沈宴搖了搖頭,看著九微一臉驚慌的問扶南,“你是說太傅來了?”

她衣衫不整,肩頭露了大半,除了腰帶就沒有整齊的地方,扶南看著她驚恐的張嘴半天,“公子你……”又看沈宴,“他……”

九微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場合,這副模樣再見她的太傅,當太傅帶著大夫打門外進來看到衣衫不整的她,那個剎那九微想她這輩子都和沈宴這個王八蛋沒完!

她還想再世為人一定要給太傅一次完美動人的初次見面,都被沈宴這個小賤人給毀了!

屋外大雪吹進回廊,太傅在廊下收起傘,發鬢上帶著絨絨的雪花,果然楞在了門口,秋水一般的眼睛落在九微淩亂的衣衫上,片刻之後便微微撇開了頭。

“太傅!”九微急切切上前一步又停下,想說什麽,一時竟又開不了口,萬般情緒都哽在喉頭。

太傅微微側身請大夫進屋,到榻前,請大夫先為顧尚別診治,有看了一眼沈宴。

沈宴先開口笑道:“阮太傅近來可好。”

太傅微微點頭,答了一個,“好。”便轉過了頭,冷艷又高貴。

九微看的心潮澎湃,太傅忽然看向她,眼神在她身上定了定,到她跟前伸手替她理衣襟,一層一層,一件一件,細細的穿好理整齊。

九微就那麽楞在原地,看著他卷長的眉睫,細白的手指,和袖口淺淡的冷香,又驚又喜,手指都在發顫,隔著衣衫她的每寸肌膚都隨著太傅的手指顫栗,她腦子裏嗡嗡顫鳴,她覺得這一次死而無憾了!

但沈宴好死不死的在這時候開口,陰陽怪氣的道:“系個衣帶而已,燕回公子抖什麽?方才我系的時候也沒見你如此……激動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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